李文卿虎口脱险

05-08 15:28  

李文卿,名承鑫,又名鑫,字继贤,号豪村。新街镇  村河泊矶人。1902年生,1925年参加中国共产党;是我县第一个共产党员。文卿历任中共嘉鱼县委委员,共青团上海市法南区委书记,中共徐海蚌特委军事委员,中共铜山(徐州)中心县委委员。中央“八•七”会议后,文卿衔命回县,同吕金城等领导了米埠暴动。文卿三次参加北伐战争,任国民革命军营党代表、团政治指导员,深得团长沈元镇信任。文卿在白区工作期间,机敏善变,卓有成就,两次被捕,均因“查无实证”获释。后因叛徒出卖,第三次被捕,视为“重大政治犯”,解南京宪兵司令部。在狱中,文卿把监狱当战场,同章汉夫、郑绍文组织“干事会”(党支部),任干事(书记),领导难友同敌人斗争。在宪兵司令部,文卿策反狱卒,以其人格魅力,感化一年轻宪兵,愿为共产党做事,多次替他传递信件。同狱难友叶阴说:“李文卿是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”。1934年秋,文卿在南京雨花台英勇就义,年仅32岁。

李文卿烈士是带有传奇色彩的优秀共产党员,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者;是嘉鱼的骄傲。1993年版《嘉鱼县志》有传,南京雨花台革命烈士纪念馆有遗像和事迹。下面,讲三件事,以飨读者。

黄童齿利 小犊棱锋

李文卿烈士之父永济,业农,略有家资。因望子成龙心切,文卿幼年即送入清廪生李易门塾馆就读。他天姿聪颖,勤奋好学,学有见解,文章、书法皆优,犹能言善辩,是李先生的得意门生。

李先生是名儒,时有饱学之士登馆拜访者,雅集行乐;也有附庸风雅者时来打扰的,他也虚与委蛇。一天,大恶霸刘西山进馆,李先生泡茶相待。刘是有名的假斯文,他呷了一口,举起茶杯,得意吟诵:“开水泡开茶,解渴。”问道:“哪位能对出下联?”李先生学富五车,自然对这等粗俗的对子不屑一顾;但对这样的恶人,他也不愿得罪,便佯装拈须琢磨。学童们哪能识破先生城府,一个个互相观望。这时,刘西山得意了,傲慢的目光扫视全场,最后落到小文卿身上:“你是李老夫子的高足,能对上吗?”

文卿虽然年方十五,但早熟早慧,对刘西山的恶名早有耳闻,今天见他这副丑相,心想,你点名要我属对,我就顺水推舟,杀杀你的霸气,于是站起来一字一板地对答:“经~锤~敲~经~线,乱~弹!”刘西山一怔,觉得用弹花匠弹棉花对开水泡开茶,贴切,准备夸奖几句,以示高明。再一想,觉得不对味。“弹”与“谈”读音相谐,再加一个“乱”字,不是说我是在“乱谈”吗?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,竟敢羞辱我!一股恶气直冲脑门,正想训斥,一抬头,与李先生四目对视,胆怯了,因为老夫子是大儒,训斥他的门生等于训斥先生。更要命的是,若将“乱弹(谈)”说破了,更丢面子。于是强作欢容,悻悻而去。以后,再也未见刘西山来塾馆张扬了,李先生也清静了许多。

书生锦囊计 无赖落汤鸡

李文卿烈士青少年时代,经历了“五•四”爱国运动,“二•七”大罢工运动,国共合作等推动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;又阅读了《新青年》、《共产党宣言》等进步书刊;还游历了武汉等地,使他从反帝反封建的爱国青年,飞跃到有伟大抱负的无产阶级革命者。为方便革命活动,文卿从龟山来到县城,在东街开设“楚家旅社”,联络吕金城、裴云清等有志青年;又通过好友刘玉声,结识从北京、武汉回乡的进步学生,以结拜“十兄弟”为名,与熊伯蘅、徐则夫等组织读书会,用“儒学会”名义,在“惜字公所”集会,开展革命活动。这样,“楚家旅社”“客人”盈门,“生意”兴隆,引起了地痞的眼红,他们不服一个“乡巴佬”进城发财,于是邀约一帮人来“楚家旅社”“吃大户”,猜拳行令,海吃海喝,把“楚家旅社”闹得乌烟瘴气,干扰了革命活动。开始,文卿以不交恶地头蛇为念,好言相待。但这帮人以为文弱书生好欺,更加放肆,甚至狂言:“能赢我的拳头就给钱,赢不了就好生侍奉。”旅社的人一个个咬牙切齿,握紧拳头,要教训这帮无赖。文卿示意放走了他们。事后,文卿召集李光然等商议,决定智惩。一天,这帮人又来海吃,待他们酩酊大醉,滚烫的开水从楼板缝隙倾泻而下,把这帮无赖淋得像落汤鸡,呼爹喊娘,乱作一团。这时,文卿出现了,说是学徒在楼上烧水,不慎闯翻了炉子,是个“误会”。有个痞子说:“拿钱来诊!”文卿说:“放牛娃赔得起牛吗?算我背时,今天和以前的饭钱免了,作个补偿吧。”这帮家伙挨了一闷棍,才知老板是个啃不动的“核桃”,借梯下楼,哼哼唧唧地走了,以后再也不敢来了。

事后,文卿对李光然等说,这个事虽然做得有点不地道,但也是被逼来的,以恶治恶,不然店里就没有这么清静。为适应革命需要,文卿将“楚家旅社”更名“集贤客栈”,旗帜更鲜明,活动更频繁。

孤身仗义胆 一路战贪狼

在嘉鱼东乡,有刘西山、蔡秀山、鲁坤山和郭子元四大恶霸,人称“三山一郭”。他们勾结官府,榨取民财,霸人妻女,人欲食其肉寝其皮。文卿决心为民除害,他带领农军十余人枪,计议于腊月二十六日袭而除之。不料事泄,反被鲁坤山武装包围。农军见鲁人多势众,有些胆怯。文卿是经历大战的带兵人,他鼓励大家说,别看敌众我寡,但都是乌合之众,一击即溃。北面地形复杂,你们放枪作掩护,我从那里突出,你们从相反方向突击,即可成功。交待完毕,他率先突出包围;鲁坤山一见文卿就眼红,大喊:“捉住李文卿赏银元三百!”紧追文卿不舍;文卿边打边跑,听到背后枪声已远,知道农军已突出包围,完成了牵引鲁坤山的任务,心里盘算如何摆脱追击。他想,我水性好,走水路最好。于是退到官粮洲;鲁坤山心喜,前面是大江,后面有我追兵,看你往哪里逃?文卿来到江边,纵身一跃,跳进了冰冷刺骨的长江,紧紧贴着江岸,用浪渣盖着身体。鲁坤山率队来到江边,对滚滚江流放了三枪,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:“你敢拦我的路!”一头目会意指着江中的漂流物大喊:“李文卿!”于是大家对它放了一通枪,无可奈何地回转了。

但李文卿未除,“三山一郭”寝食难安。他们买通县衙,画像悬赏,路口设哨缉拿。可他们没有想到,文卿就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、他的外婆家。到正月十五日深夜,乘敌人欢度元宵节之机,奔往武汉,住在蛇山脚下斗级营街李义元客栈。店老板李天茂也是龟山人,与文卿同房同辈份,因为僻静,文卿常在此落脚,并带来一些“客人”;天茂也视文卿为兄弟。这次文卿将遭县衙通缉事情告知天茂,问他怕不怕受牵连,天茂说:“我保你安全。”为防万一,他们商议,将厨房地窖挖一通蛇山脚下的地道。此时,县衙毫无察觉,仍在路口设伏,甚至骗其妻到轮船码头诱捕文卿。后来侦知,文卿早已去了武汉,住在李义元客栈,“三山一郭”又买通县“剷共团”杨天申,直扑武昌,联络当地警察局,包围了李义元客栈。文卿闻报,急从地道逃出,折入一条小巷,正巧迎面来一卖菜老人。文卿急步上前,将老人的菜担和衣帽买下,摇身变成了卖菜翁,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警察包围圈,接受党组织派往南昌的任务,投入了新的斗争。

(胡明主、周廷諴搜集整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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